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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羊皮筏子最初的記憶，源于兒時爹給我講的黃河岸邊的故事。爹說：蘭州自古以來是一座臨河的古城，早年間，交通工具落后，黃河上沒有鐵橋也沒有過往的船只，黃河兩岸的人們都只能靠坐羊皮筏子出行。

撐皮筏子的叫“筏子客”。擺渡時，皮筏子像一葉扁舟，浮在水面上，非常小，非常輕，仿佛只要一個小小的浪頭，就能把它整個兒吞噬了。坐羊皮筏子，一要心細，二要膽大。上筏時不要緊張，但是絕不能用猛勁往上跳。坐在皮筏上，要身體保持平衡自然，雙手要緊緊抓牢木桿或繩索，遇到巨浪不能驚慌亂動。

羊皮筏子，舊稱“革船”，從清光緒年間就已經興起，距今有300多年的歷史，之后這項古老的手工藝一直傳承不斷。皮筏在古代主要用于青海、蘭州至包頭之間的長途水上販運。

筏子有大有小，最大的羊皮筏子由600多只羊皮袋扎成，長22米，寬7米，前后備置3把槳，每槳由2人操縱，載重可達20到30噸，曉行夜宿，日行200多公里從蘭州順流而下，十一、二天即可到達包頭，小皮筏由十多只羊皮袋扎成，便于短途運輸。因筏子大如巨舟，在滔滔黃河上漂行，氣勢壯觀，當地有“羊皮筏子賽軍艦”之說。

皮筏常用羊皮做成，做羊皮筏子關鍵在于剝一張完整的羊皮。人們在屠宰時，從羊的頭部開始，絕不用刀，一點點捶打撕扯，慢慢將整張皮囫圇個兒褪下來，不能有半點兒劃傷。將剝下的羊的完整皮毛用鹽水脫毛后以菜油涂抹四肢和脖項處，使之松軟，再用細繩扎成袋狀，留一小孔吹足氣后封孔，以木板條將數個羊皮袋串綁起來，皮筏即告做成。因其制作簡易，成本低廉，在河道上漂流時便于載運而在民間廣為使用。

渡河時將羊皮一面置于水中，擺渡時皮筏順流而下，返回時，則由筏客扛于肩頭，步行至上游，古有“下水人乘筏，上水筏乘人”之說，羊皮筏子體積小而輕，吃水淺，十分適宜在黃河航行，而且所有的部件都能拆開之后攜帶。

羊皮筏子，從光緒年間至今世代沿襲，它不僅連續不斷承載了黃河沿岸幾十代人的勞動、生活、交通運輸的歷史使命，更是濃縮了黃河文化數百年來的歷史價值。它不僅是黃河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，更是古代勞動人民智慧的結晶。

□薛雨青

（蘭州日報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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